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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第十三章）

写在前面的话：

来更新了，我爱修罗场，我们司令目前还是个嘴硬的阶段哈哈哈哈，后期追妻火葬场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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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防守司令部

 

“司令，华商总会共一百多家企业联名上书给费安顿，要求成立民团。”谭四语气兴奋，没想到民团的事竟这么快就有了转机。

 

谭玹霖知道此事必有沐家在身后的推波助澜，而这多半是沐婉卿的主意，没想到沐婉卿竟真的会如此尽力帮他，心下倒十分复杂，“如此，我们便来加一把火。”

 

“司令是说？”谭四看到谭玹霖的眼神，便明白了，笑着说道，“得嘞，我这就吩咐下去。”

 

“事情做的隐蔽点，切莫让人抓住了把柄。”谭玹霖不放心的嘱咐道。

 

“都是老傅亲自选的人，没问题。”谭四顿了顿，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司令，弟兄们跟着闵大成，看到他买了一张去广州的火车票，咱们的人还跟吗？”

 

“跟。”这倒是给谭玹霖提了个醒，之前派去的人迟迟都未发现什么异常，说不定是因为指使闵大成的人不在上海，“尤其是要关注他在广州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是。”谭四点点头，想了想，又提醒谭玹霖道，“司令别忘了，晚上答应了四小姐和顾小姐一起吃饭。”

 

谭玹霖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谭四去备车，上次远东饭店的事让谭桑榆格外不满，便缠着谭玹霖让他再请一次客，租界内新开了一家西餐厅，谭桑榆一直想去试试，谭玹霖便答应晚上带她与顾月霜一起去。

 

 

此时此刻的公寓里，顾月霜和谭桑榆已经准备停当，“霜姐姐。”谭桑榆撒娇般的揽上顾月霜的手臂，“今晚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那不如我们改日....”顾月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谭桑榆打断了，“自从来了上海，你还没怎么和我二哥单独相处过呢，今天这良辰美景，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少来，看你这架势，是不是又是去找裴少钧。”顾月霜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着说道。

 

“霜姐姐。”谭桑榆红了脸，又拍了拍顾月霜的肩膀，“你也要好好把握机会，拿下我二哥。”说罢朝顾月霜挥挥手说了声再见，便先走了。

 

“拿下他。”顾月霜喃喃道，叹了口气，既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对谭玹霖的感情，那他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而若是谭玹霖愿意，她早就已经是他的人了。

 

 

车子到公寓门口时顾月霜已经等在门口，谭玹霖下车替她拉开车门，却未看到谭桑榆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惑，“那丫头呢？”

 

“小四临时有点事，说是不和我们一起了。”顾月霜微微低头，红着脸说道，其实就算是在江城的那些年，她与谭玹霖也鲜少有过真正独处的日子，年纪小时，兄弟姊妹多都在一处，待年龄大些，谭玹霖便随着父兄从了军，一年到头的多数日子都在军中。

 

“这丫头，是不是又跑去见那个裴少钧了？”一想到自家妹妹被那个裴家少年迷得晕头转向，谭玹霖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顾月霜怕谭玹霖真的恼了，便打圆场道，“小四长大了，你这个当哥哥的，也该给她点自由。”

 

“长大什么，还不是个黄毛丫头。”谭玹霖语气缓和了些，顾月霜知他消了气，忙说道，“咱们快走吧，我肚子饿了。”

 

公寓离餐厅大概有半小时的车程，两人难得有时间聊聊天，但多是顾月霜在说，谭玹霖听，“对了，我在上海有个朋友，是个导演，他有一部电影在筹拍，想让我去试镜。”

 

“拍电影？”谭玹霖显然是不同意，上海今日不算太平，更何况谭家又不缺钱，他不想顾月霜辛苦。

 

“小四平日里要上课，我一个人也是无聊，拍电影也不算累，就让我去试试吧。”顾月霜柔声说道，“搞不好，我能成为上海当红的电影明星呢。”

 

“也怪我，最近太忙也抽不出时间陪你。”谭玹霖听她这么说，有些自责，“想去就去吧，只是有一点，我得派两个人跟着你，如今我刚当上这上海司令，不能不小心些。”

 

“好。”顾月霜笑着说道。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餐厅，因着是新开的餐厅，客人并不算多，服务生将两人迎进门，谭玹霖本打算选个安静点的角落位置，却意外的在餐厅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徐督办，好巧啊。”谭玹霖走上前去打招呼，“呦，沐小姐也在呢。”

 

“谭司令。”徐光耀起身与谭玹霖寒暄，又对着他身旁的顾月霜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听说租界内新开的这家餐厅很是不错，便想着带婉卿来试试。”徐光耀笑着侧头看了看沐婉卿，那笑容落在谭玹霖的眼中，倒是刺眼的很。

 

“看来我与光耀兄总是能想到一处啊。”谭玹霖玩笑着说道，他看了看沐婉卿，心下一动，索性提议道，“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

 

“这样不好吧。”顾月霜显然是不愿，只得说道，“怕是会打扰了沐小姐和徐督办。”

 

“不打扰。”徐光耀倒不介意，尤其是建民团的事情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探探谭玹霖的口风。

 

“是啊，顾小姐，不如就一起吧。”见沐婉卿也这么说，顾月霜只得随着谭玹霖一起坐下，谭玹霖接过服务生手中的菜单，递给顾月霜，柔声说道，“看看想吃什么？”

 

“倒是少见谭司令这么温柔的模样，还是顾小姐有魅力。”徐光耀故意打趣道，沐婉卿看向对面登对的两人，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起来，顿了顿，又听到徐光耀说，“说起来，上次宴会虽见过面，可还未正式介绍过呢。”

 

“哎呦，这倒是我疏忽了，那今日我便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顾月霜顾小姐，自小在我家长大，就如我的亲妹妹一般。”顾月霜礼貌的点点头，一阵苦涩在心里蔓延开来，妹妹，他只把她当做妹妹。

 

“那我也来介绍一下，我叫徐光耀，是谭司令的同僚，这位是沐婉卿，”徐光耀握了握沐婉卿的手，“是我的未婚妻，目前也在司令部工作。”这话一出，沐婉卿的脸色微微变了，她下意识去看谭玹霖的神情，却见对方依旧神色自若，不免有些失落。

 

“未婚妻？”顾月霜有些诧异，徐光耀笑了笑，转头看向沐婉卿，“我与婉卿自小便有婚约，这次婉卿回上海，父帅的意思是希望我们早日完婚，已经在与沐家世伯商议了。”

 

“原来是这样。”顾月霜原以为徐光耀与沐婉卿是因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才更亲厚些，可谁知两人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微微转过头去看谭玹霖，后者虽神色无异，可顾月霜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来，他在生气。

 

“要不说徐少帅运气好呢，这么个大美人，被你捷足先登了。”谭玹霖这话听着倒像是吃醋一般，沐婉卿觉得有些尴尬，忍不住说道，“谭司令说笑了，有顾小姐这样的美人在侧，怕是旁人要羡慕你多些了。”

 

“这话倒也没错，我们霜儿的容貌，放在上海，那也是一等一的出挑。”谭玹霖转头看着身边的顾月霜，露出宠溺的笑，他当然听出了沐婉卿语气中的火药味，却佯装不知的又加了把火。

 

几个服务生将做好的餐食端上桌，“光耀哥，我去下洗手间。”沐婉卿离席，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在洗漱台旁用冷水拍了拍脸，又望向镜中的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却全部都是谭玹霖与顾月霜亲昵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情绪之中。

 

用纸巾擦干了脸，又补了妆，沐婉卿走出洗手间打算回席，谁知刚走出门，便看到靠在门外墙边的谭玹霖，沐婉卿有些心烦，打算略过他，却被拉住了，“谭司令请自重。”

 

“怎么对我这么冷淡。”谭玹霖将头凑近了些，暧昧的开口，“那天在酒店，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你少来。”沐婉卿有些没好气的朝他肩膀拍了一下，“你已经有了顾小姐，又何必来招惹我。”这话到底是透露了几分真心。

 

“那你呢。”谭玹霖敛了笑容，“你既然已经要与徐光耀成婚，又为何来招惹我呢。”沐婉卿觉得自己似乎是听错了，谭玹霖的语气竟显得有些委屈。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沐婉卿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其实沐婉卿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徐光耀竟已经把她当做未过门的妻子了，这种转变让她恐慌，她知道徐光耀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温柔体贴，真心爱护自己，可感情并不是理智的条件对比，现实就是，她不爱他。

 

沐婉卿回席后落座了几分钟后，谭玹霖才回来，他依旧神色自若，为顾月霜夹菜，和徐光耀交谈，仿佛刚刚与她发生争执的人并不是他一般，沐婉卿觉得自己越发的看不透他了，“谭司令，沪上有多家企业联名上书工部局，说是要成立华商总会的民团，不知道这事你可有听说。”徐光耀的话将沐婉卿拉回了现实。

 

“说起这事，最了解内情的应该是沐小姐吧，徐督办怎么问起我来了。”谭玹霖不愿与他多说，将话题引到了沐婉卿身上。

 

沐婉卿当然知道内情，她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大概是沪上最近不太平，这些老板也深受其扰，不过我一向也不参与生意上的这些事，具体的情况倒真的是不知。”

 

“若是沐小姐都不清楚，那我这个外人就更不清楚了。”谭玹霖笑着说道，徐光耀见他如此，也不好再问，“一切都是为了上海和平稳定的发展，谭司令，我也曾说过，若是有人想要打破和平，怕是会得不偿失。”

 

“那是自然。”谭玹霖举杯敬徐光耀，“我谭家定会与徐家一起，共保上海太平。”

 

 

四人用餐结束走出餐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餐厅外不远处有一个小女孩正在捧着花束叫卖，沐婉卿觉得她可爱，便走上前去，“先生，给太太买支花吧。”徐光耀笑着蹲下，从一捧花里挑出一支送给沐婉卿，谭玹霖见状走上前去，笑着说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叫太太，应该叫姐姐。”小女孩见状又将花捧到谭玹霖面前，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顾月霜，“那哥哥，你也给姐姐买支花吧。”

 

谭玹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柔声说道，“好伶俐的小姑娘，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嘛，来，这捧花我都要了。”谭玹霖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小女孩，“来，连着这位哥哥的钱，我都一起给了。”接过花，谭玹霖将花递给顾月霜，“来，送给你。”顾月霜接过花闻了闻，开心的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谭司令这花团锦簇，着实令人羡慕。”徐光耀故意打趣道，倒不知是在说话还是在说人。

 

“你可别取笑我了。”谭玹霖轻笑着说道，沐婉卿觉得心里有些吃味，故意说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光耀哥，你的花我很喜欢。”

 

“那谭司令，我们就先走了。”徐光耀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冲着谭玹霖点点头，便牵上沐婉卿的手，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谭玹霖对顾月霜说道，谭四也已经将车停在了路边，谭玹霖为顾月霜拉开车门，又走到另一侧自己也坐入车内。

行驶的车内，两人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片刻还是顾月霜打破了沉默，“没想到沐小姐与徐督办，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谭玹霖怔了怔，并没有说话。

 

“你与沐小姐....”顾月霜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他，是该问远东饭店那晚他的一夜未归，还是今天他遇到沐婉卿后的奇怪情绪，顾月霜当然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所以她第一次这么恨自己为何如此了解他。

 

“你想说什么？”谭玹霖突然笑了，“霜儿，你今天很奇怪。”

 

“我只是想提醒你，她是徐光耀的未婚妻，也是沐家的女儿。”顾月霜转头去看他的眼睛，“你与她，没有可能的。”

 

“她若是与徐光耀结了亲，徐家有了沐家这颗大树，谭、徐、裴三家的平衡就要被打破了。”谭玹霖面色复杂，顿了顿，又说道，“未婚妻又如何，即便要争，我也未必争不过他。”

 

“所以你是在利用沐小姐？”顾月霜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不该这么做。”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谭玹霖转头看向窗外，不再与顾月霜交谈，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的那个吻，他不愿承认自己对沐婉卿动了心，更不敢承认。他知道，谭家虽表面风光实则背后举步维艰，因为一步的行差踏错就可能是万劫不复，所以为了谭家，他只能选择利用沐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