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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征 x 顾一野 x 高粱（上）

写在前面的话：之前写的关于王牌部队的文章都在另外一个合集里，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移步观看，目测本篇一共上中下三章，背景有私设，有不合理之处请见谅！

结局已经想好了，BE、HE见仁见智，心疼顾一野，也喜欢顾一野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周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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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江南征发现自己的身边围着一群陌生人，明明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中越边境的大雨之中，她意外踩中了地雷，在战友的怀里失去了意识，而此刻的她正躺在车站简陋的医务室中，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自己。

 

“阿乔你醒了。”病床旁的女孩关切的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阿乔？”江南征有些疑惑的反问，“谁是阿乔？”

 

“阿乔，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女孩似乎被江南征的状态吓到了，忍不住哭了起来，正巧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女孩看到来人急忙开口，“班长，阿乔她有点奇怪。”

 

江南征抬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人朝着她走来，问道，“乔星子，你还好吗？”

 

乔星子？谁是乔星子？江南征开始恐慌起来，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挣扎着下床，冲到病房内洗手间的镜子前，镜子里那张陌生的面孔让她的恐惧到达了顶点，那不是她，或者说她已经不再是江南征。

 

在此之后，她成为了整个团的谈资，他们都说，新兵连里的一个女兵在新兵入伍的途中突发疾病，昏迷醒来后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忘记了所有事情。

 

“这倒也算不上杜撰。”此时的江南征正坐在病房里，卖力的啃着手中的苹果，对着刚刚给她讲完故事的孟若晴感慨道。这姑娘便是那天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的人，她与韩星子自幼相识，又一起放弃了高考来当了通信兵。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孟若晴递给她一张纸巾，无奈的笑着说道，“还是没想起来吗？”

 

江南征摇摇头，反倒安慰起了好友，“医生说了，我身体没问题，明天就能出院了，再说，我身边有你，我有什么想不起来的，你讲给我听就好啦。”

 

“你呀。”孟若晴轻轻点了点她的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担心的问道，“新兵连的集训马上就要开始了，连长怎么说，你能参加吗？”

 

“各项检查的指标都出来了，没有问题，连长已经同意我返队了。”江南征见天色不早了，催促孟若晴道，“你快回去吧，请假出来久了不好。”

 

孟若晴点了点头，又替她倒了一杯水，“你休息会儿，明天我来接你出院。”

 

 

孟若晴走后，江南征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发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似乎如过山车一般充满了戏剧性。从孟若晴的口中，她得知了自己叫做乔星子，今年刚刚满19岁，是个上海来的新兵，在送新兵的火车上突然昏厥，醒来后，她变成了江南征，而此时此刻，离江南征牺牲已经过去了三年，也就是说，江南征在牺牲三年后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乔家的父母在江南征被送到医院的第二天便赶了过来，看到好好的孩子成了这幅样子，着急的想将江南征带回家去。

 

“星子，你这个样子，我和你妈妈怎么能放心。”谭家爸爸摸摸女儿的额头，心疼的说道。

 

“我没事的，医生说道，我身体没问题。”江南征无法开口告诉他们真相，毕竟如此荒诞离奇的经历，若是不亲历，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当初你吵着要来当兵，我和你爸爸本来就不同意。”乔母叹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星子，和爸爸妈妈回家好吗？”

 

“爸、妈，我想当兵，我真的想留在部队。”看着乔星子的父母，江南征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她的牺牲，又给自己的父母带了了多大的伤害。

 

乔家父母都是大学的教授，原本想将女儿留在身边，安安稳稳的当个老师，可谁知乔星子高中毕业后放弃了考大学，执意要来部队参军，乔家父母虽不乐意，可还是尊重了孩子的想法，只是这新兵入伍的路上便出了这样的事，不由得更加担心。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江南征看出来乔家父母的动摇，撒娇的说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担心了。”

 

“那好吧。”谭父妥协道，他自小疼爱这个女儿，如今女儿的身体又出了异样，他也不敢逼的太紧，“只是之后训练的时候再有什么不舒服，要马上告诉爸爸，爸爸来接你回去。”

 

“知道了。”江南征点点头，如今一切的缘由她都未知，她为何会变成乔星子以及她究竟能在乔星子身体里待多久都是个未知数，她只是想回到部队，再找机会看看爸爸、妈妈、高粱、顾一野、童冰、韩班长，她真的是太想他们了。

 

 

江南征在出院后重新加入新兵集训，她被分到了一班，而孟若晴则被分到了三班，一早刚到训练场时，江南征远远的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班长见她发愣，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疑惑的问道，“你认识韩连长？”

 

“连长？”江南征后知后觉的开口。

 

“是啊，这是新兵连的连长，韩春雨。”班长的语气变的骄傲起来，“咱们连长可厉害了，是通讯技术的专家，在师里哪怕是军里都排得上。”

 

江南征点点头，思绪又回到了那年的新兵连，韩春雨就如同自己的亲姐姐一般，照顾她，“如果我告诉她我就是江南征，她会相信吗？”江南征在心里默默想到。

 

“连长不仅自己厉害，连未婚夫也很厉害。”班长在一旁说道，女孩子之间的谈话，总是绕不开这个话题。

 

“夏林吗？”江南征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好像是叫高粱。”班长思索了片刻说道。

 

“高粱？”江南征惊诧的开口。

 

“对，是特战大队的队长。”班长笑着说道，“他俩的感情可好了，高队长来看过连长，我们都见过。”

 

江南征知道韩春雨一直很欣赏高粱，如今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她心里开心之余又不免有些苦涩，离她牺牲后已经过去了三年，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就算那些故人真的能够相信她就是江南征，可她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呢？

 

江南征怀着心事，在队列训练中频频出错，好在班长知道她身体刚恢复，也没有过分苛责，只是稍稍提醒了几句。待到一天的训练结束，队列解散前，韩春雨来到了一班面前。

 

“连长好。”整齐的口号响起又落下，江南征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模糊了眼睛，死而复生后的庆幸，对未来的恐慌，让她思绪万千。

 

“你就是韩星子？”韩春雨走到她面前，柔声开口。

 

“是。”江南征答道。

 

“身体都恢复了吗？”韩春雨看着面前的女孩，不同于其他人，她的眼里竟有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报告连长，已经恢复了。”江南征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韩春雨点点头，又走回队列的中间，“那解散吧，大家去吃饭，然后好好休息。”

 

 

江南征没有什么食欲，和孟若晴打了招呼后，便一个人偷偷溜到后山去看星星，她记得那一年的新兵连，她也时常会溜出来，一个人对着星空默默的发呆。只是那时候的自己满脑子都是如何与父亲相认以及那段让她心潮澎湃的拯救行动，如今再望这片星空，心情变的更加复杂起来。

 

她知道了三年后的高粱与韩春雨在一起了，那顾一野呢，他是不是也已经和阿秀完婚，而爸爸、妈妈呢，他们是否还在为她的牺牲伤心难过，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告诉父母她的回归，因为如果有一天她无法继续待在这具身体里，那么他们是不是会更加伤心难过。

 

“是谁在那边？”不远处纠察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不走运的，她再一次被抓到了。

 

江南征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向纠察走过去。

 

私自离队本就违反了规定，再加上她没有请假，自然被纠察请到了韩春雨的办公室，意外的，她在办公室见到了另一个人。

 

江南征出事前，她与高粱已有大半年未见过了，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年秋天，他休假时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去云南看她，风尘仆仆。军校毕业后，江南征选择到云南去当兵，不仅是因为那里的通讯技术人员紧缺，更因为她想逃的远远的，才能在另外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默默的舔舐伤口。

 

到云南之后，高粱时常给她写信，信上只是一些琐碎的事，却让她感到异常安心，知道那个秋天，他出现在她们连队的门口，拎着的包里全部都是带给她的特产，她承认她在那一刻，动了心。

 

而如今，突如其来的再次相遇让江南征有些措手不及，那人站在韩春雨身边，似乎又黑了些、壮了些，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早已没有了当年那个农村兵的样子。

 

“韩连长，打扰了，我们在后山抓到这个女兵，把人给你带过来了。”督查指了指身后的江南征。

 

韩春雨瞪了江南征一眼，赔笑着说道，“她之前身体不舒服，可能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也不算太违反纪律，你们就把人交给我，我一定好好批评教育。”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人就交给你了。”到底江南征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又因着是女兵，督查并没有过分追究。

 

“说说吧。”待到督查走后，韩春雨问江南征，“你自己跑后山去干什么？”

 

“我只是去透透气。”江南征喃喃自语道，“谁知道这么寸，又被督查抓到了。”

 

又？原本站在窗边的高粱敏锐的捕捉到这个信息，他转过身来，打量起这个小女兵。

 

“军队有纪律，你不能到处乱跑的。”韩春雨知她是新兵，也不愿过分苛责。

 

“我知道啦。”江南征扯了扯韩春雨的袖子，撒娇道，“连长，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韩春雨的思绪一瞬间闪过那些熟悉的画面，曾经也有过这么一个人，如孩子一般扯扯她的袖子笑着撒娇，只是那女孩终究被留在了中越边境的雷区之中，再也回不来了。

 

“好了。”韩春雨故作严肃的开口，“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我可是要罚你的。”

 

“谢谢连长。”江南征知她这么说便是原谅了自己，“那连长我就走了。”她又转过目光去看高粱，却看到他也在盯着她看，不由得有些心虚。

 

“你叫什么名字？”熟悉的声音响起，江南征顿了顿，木讷的开口，“我叫乔星子。”时移世易，他们终究是以这样的身份，见了面。

新兵连的训练过半，韩春雨为女兵们的老大难项目野外拓展拉练犯起了愁，虽说女兵和男兵在合格的时间规定上有差距，但是对于大多数女兵来说，仍旧是很难完成的任务。顾一野今年也难得来带了新兵连，韩春雨决定和他商量一下，还是采用男女兵合训结对子的方式增强训练。

 

从团长的办公室出来，韩春雨和顾一野一同朝训练场走，“你能答应我，真的很感谢。”

 

“合训是好事，我们那些男兵见了女兵，也会更卖力训练的。”顾一野缓声说道。

 

“看着他们，我就想到了当年的我们。”韩春雨感慨的说道，“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是啊。”顾一野顿了顿，又问道，“你和高粱最近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一直忙，婚期也是一推再推。”韩春雨有些失落的说道，她不知道高粱是否真的已经走出了江南征牺牲的阴影，只是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少了些什么。

 

“好事多磨。”顾一野安慰她道。

 

“那你呢，你和阿秀怎么样？”韩春雨转移了话题，却看到顾一野瞬间暗淡的表情，“张妈妈去世后阿秀要守孝三年，等过了孝期，我就把她和小飞接过来，准备结婚。”他终究还是扛起了责任，这样的顾一野让韩春雨有些难过。

 

“都会好的。”韩春雨拍拍顾一野的肩膀，柔声说道，“到时候我们结婚，你可一定要来。”

 

“高粱不会希望我去的。”顾一野苦笑着说道，“为了南征，他不会原谅我的。”顾一野想起得知江南征牺牲后高粱的疯狂，他们也是自那时起，便不再联络。

 

“那不是你的错，一野，再给高粱些时间，他会想明白的。”韩春雨知道顾一野与高粱的那些往事，只能这样安慰道，可她清楚的知道，事关江南征，高粱便绝不会妥协。

 

“可是春雨姐。”顾一野很少这么叫她，韩春雨看向她，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红了眼眶，“我也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江南征牺牲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一野都会重复的做着一个噩梦，烟尘中，爆炸声不断在耳边响起，他看着江南征出现，又看着她消失，其实他从未听到过关于她牺牲时细节的描述，可讽刺的是，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格外清晰。那年分手时决绝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他的耳边，过去三年，顾一野一直在用江南征的牺牲折磨自己，仿佛只有自己过的痛苦，才能在午夜梦回时换来一点点慰藉。因为高粱告诉他，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去云南，也不会死。他想，没错，是他害死了她。

 

江南征再次见到顾一野，是在男女并训第一天的操场上，与记忆中那个张扬不羁的男孩不同，如今的顾一野更多了几分沧桑，他的眸子里再没有了当初的光亮，那是成长的结局，却让江南征不自觉的心痛。

 

整日的训练她都有些心不在焉，时常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训练场那一侧的顾一野，韩春雨显然发现了她的异样，有些不满的开口，“乔星子，你看什么呢？”

 

“报告，没看什么，对不起。”江南征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

 

“你们别不把这次考核当回事儿，考核的接过关系道你们可以分到哪里。”韩春雨有些恨铁不成钢，又将话题转回到江南征的身上，“乔星子，你要是下次再不集中注意力，我可要罚你了。”

 

“知道了。”江南征知道韩春雨并非真的想罚她，而是替她着急。

 

女兵连的插曲吸引了不远处顾一野的注意，他转过头，看着一个小女兵被训斥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他想起那一年的樟木火车站，他遇到了一个跑的比小兔子还快的小女兵。如果那一年的顾一野知道此后的结局，他是不是还会选择自告奋勇的去找她，会不会选择从B军的手里解救她，可是这一切的答案，都没有意义了。

 

新兵训练进入尾声，除了野外拓展拉练外，所有的项目都已考核完毕。韩春雨和顾一野计划着让几个连队一起开个联欢会，也算是为战士们加油鼓劲。傍晚时分，所有人都聚集在训练的大操场，江南征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思绪又飘回了那年的新兵连，顾一野那场让所有人动容的隐晦的告白，让自己深深沦陷，可如今那人依旧近在咫尺，而他与她，却是隔了千山万水了。

 

 

“通信连，来一个！”江南征在众人拉歌声中回过神来，下一秒便韩春雨点了名，“乔星子，你来一个。”江南征觉得韩春雨总是格外“偏爱”自己，认命的点点头，起身向操场中央走去。

 

“大家好，我是通信连一班的乔星子。”江南征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也没什么才艺，就给大家唱个歌吧。”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甜美的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顾一野看向台上的那个女兵，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同自己一起唱歌的江南征。现场的气氛被这首歌点燃，不少兵开始随着江南征一起合唱，一曲结束，江南征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下意识的又去搜寻顾一野的身影时，却看到了对方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江南征有些尴尬的转了目光，可心中的思念止不住的溢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