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征 x 顾一野 x 高粱（下）
写在前面的话：拖了这么久，终于来更新了，目前苏子光温欣篇进展50%，傅恒与尔晴篇进展30%，倾心第二十八章进展10%hhhh，我努力写，写好就发！
大家看文愉快！周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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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训练结束，江南征与孟若晴一起被分入了通信连，韩春雨成了她们的连长。通信连与机关大院相邻，此时此刻，江南征更挂念另外一个人。正式入连队训练的头一天，她起了一个大早，请假去市里买了些点心才来到机关大院里郑源的住处。她从连里一些老兵的口中得知，自她“牺牲”后，郑源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已经退居二线。踌躇间，江南征已经来到了院子门口，却又迟疑了脚步，若是此时此刻相见，郑源问起她是谁，她又该如何回答呢？
可犹豫仍抵不过思念，她轻轻推开了院子的围栏大门，走了进去，交谈声由远及近，“你好不容易一天的假期，不去陪陪女朋友，到往老头子我这里跑。”是郑源，江南征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我来陪陪您还不好吗？”另一个人笑着开口，“这怎么还有撵别人走的。”这声音，江南征再熟悉不过了，是高粱。
“好孩子。”郑源拍了拍高粱的肩膀，遗憾的开口，“终究是我的女儿没福气。”
高粱刚要再说些什么，却注意到了院子中不寻常的动静，“谁？”江南征见自己被发现了，只得拎着东西走了出来。
“小乔同志？”她与高粱有过数面之缘，他对这个小女兵印象深刻，但见她出现在郑源的院子里，不由得心生疑惑，转头去看郑源，见他似乎并不认识面前的人。
江南征在心里暗暗盘算应该如何解释今日自己的出现，若是高粱不在，她也可以说是韩春雨委托自己来看望郑源，可现下倒是不好解释了，想了想，只得悻悻的说，“是，是顾一野顾连长拜托我，来看望您的。”
“顾一野？”郑源疑惑的反问道，虽说这些年里顾一野时常会托人给郑源送些东西，偶尔也会登门看望，可这次竟是个从未见过的小女兵，“你与顾一野是什么关系？”
“顾连长是我的救命恩人，新兵训练的时候我差点出了意外，是顾连长救了我。”江南征只得硬着头皮编了下去，“顾连长知道我被分到了通信连，与机关离得近，便托我替他来探望你。”这话虽听起来合乎逻辑，可经不起推敲，凭着顾一野谨慎的性格，他是不会轻易拜托一个不熟识的小女兵的。
“你也认识她？”郑源转头问高粱，见对方点点头答道，“她是春雨的兵，刚刚被分配到了通信连。”
“首长，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您，还有，这是顾连长让我拿给你的点心，”江南征放下手里的点心，“那我就先走了。”
走出大门没多久，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江南征转头，是高粱，“你怎么也出来了？”
“就请了半天假，我和你一起去通信连，看看春雨，我就该回去了。”两人肩并肩的走着，高粱转头去看身边的人，柔声说道，“听春雨说，你是新兵里拔尖的，好好干，她挺好看你的。”韩春雨格外喜欢这个小新兵，时常在高粱面前提起。
“你经常来看望郑首长吗？”江南征将话题引回了郑源身上。
高粱怔了怔才回过神来，点点头，“他是我的老首长，也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战友的父亲。”高粱又想起了江南征，哽咽着说道，“她牺牲后，首长的身体就一直不好。”
“你和顾连长闹的不愉快，也是为了这个战友吗？”
“没想到，你是真的挺喜欢顾骡子的。”高粱自嘲般的笑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是，他家世好，长得好，能力强，没人有理由不喜欢他。”
“你说什么呢？”江南征诧异的开口。
“上次在医院，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高粱顿了顿，“可是我要提醒你，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和他扯上关系没什么好处。”
“你想多了。”江南征解释道，接下来的话倒让高粱有些听不懂了，“我知道他有未婚妻，也知道我同他是不可能的，我早就知道了。”江南征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高粱，“我只是想说，该放下的事都应该放下了，连长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真奇怪。”高粱看着她如此真挚，笑出了声，“明明是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怎么就一副看破了红尘的样子。”
“你呀，没正形。”江南征白了他一眼，眼见着到了连队，便挥挥手与他告别，“我走了。”
熟悉的语气让高粱有些恍惚，他竟在这个小新兵的身上看到了江南征的影子，“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他看着江南征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道。
顾一野与高粱的再次碰面是在一周后的储备军官集训上，作为野老虎连的连长与特大的队长，高粱与顾一野自然是重点培养对象，两人从前也在类似的场合碰过面，只是高粱故意躲开他，顾一野也不好上前搭话，只是这一次情况倒是有些不同。
“首长说，谢谢你的点心。”午餐的时候，高粱特意端着餐盘坐在顾一野的身旁，只是这话说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点心？什么点心？”顾一野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你让通信连的那个小女兵，乔星子，去看首长的吗？”高粱捕捉到顾一野疑惑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乔星子那日说了谎。
“我没有。”顾一野更疑惑了，“我和她不过见过一两面，没有什么交情。”
“你没有和她提过首长？”高粱反问。
“当然没有。”
“那南征的事呢？”
“没有。”顾一野听到这个名字时，胸口不自觉的揪了一下，即使过去了这么久，每每提到江南征的名字，他还是会不可抑止的难受，“到底发生了什么？”顾一野从高粱的问话中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乔星子曾借由他的名义去看过郑源。
“那就有意思了，她为什么会撒谎呢？”高粱细细回想乔星子那日的种种举动，都觉得不合常理，她似乎对他们的事格外熟悉，也似乎对郑源有着更深的感情，“看来是你的魅力太大了，这小女兵是把你调查了个明明白白啊。”
高粱虽以玩笑结束了两人的对话，可心里的疑惑越来愈深了，这边江南征仍在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郑源，还有母亲，她始终没有勇气回家看看。那日晚餐过后，她又一个人偷偷溜到了机关大院，郑源住的院子里的灯亮着，江南征推了推院子的门，并没有锁，她朝院子里走近了些，透过玻璃，看到郑源正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相框，絮絮叨叨的说这些什么。
她几乎瞬间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朝屋内走去，郑源显然被突然到来的人吓了一跳，他将手里的相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疑惑的问道，“你是上次的那个小女兵？”
江南征明明白白的看到，照片上的人，是她，她突然后悔自己多日的犹豫，她的父亲、母亲，她的朋友战友，曾在日日夜夜中思念着她，可她却连与他们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爸。”江南征终于开了口。
“你叫我什么？”郑源颤抖着手，几乎站也站不稳。
“如果我说我就是江南征，你会相信吗？”郑源起初自然是不信的，他当了一辈子的军人，对怪力乱神之事一向嗤之以鼻，可当他从一个陌生的小女兵口中得知曾经父女俩经历的桩桩件件，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女儿。
“这件事，你告诉你母亲了吗？”郑源拉过女儿的手，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江南征摇摇头，犹豫着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在这具身体里待多久，所以我不敢跟您和妈妈相认。”
“孩子，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你能陪在爸爸妈妈身边多久，都是好的。”郑源明白江南征的犹豫，她的回归，会将已经趋于平静生活再次打破，而如果她再次离开，也会让身边的人承受第二次痛苦。
“我真的很想您，很想妈妈。”江南征投入父亲的怀抱，哭着说道，这些日子的惊惧、迷惘似乎在这一刻才被真正发泄。
“我知道，我知道。”郑源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父女俩又聊了好一阵，江南征才离开，她在几天后请了假，回到了久违的故乡的家，许久未见的母亲苍老了许多，她见到了母亲，将这些日子的遭遇一一道来，母亲听完整个故事已是泣不成声，“你不知道哪些日子我是如何熬过来的，每次想到你，我的心就难受的不行。”
“对不起。”江南征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不住的道歉。
陪伴了母亲几日后，她便匆匆回到了连队，因着与机关离得近，江南征便时常在工作之余去陪伴郑源，郑源也曾问过她，是否想将一切事情的缘由告诉其他人，江南征仍在犹豫，她不知道自己的回归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
只是这种犹豫并未持续多久，便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第一个发现她身份的是高粱，那日高粱来看望郑源，无意间听到了父女二人的对话，他快步走进屋内，不可置信的开口，“南征。”他无法否认这个未见过几面的小女兵所带给他的种种疑惑和熟悉的感觉，只是他从未敢想过，原来她就是江南征。
“是我。”江南征怔了怔，还是缓声开口。
“怎么会，怎么会。”高粱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年那天，他听到江南征牺牲的消息时，那时的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竟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明明不久前才见过面的人，怎么就会离开了呢。
郑源见状进了卧室，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了二人，他知道，此时此刻，高粱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江南征仔仔细细的解释了这阵子发生了的事，高粱沉默了好一阵，才缓声开口，“不知道你信不信，那日我与你一起走回通信连的时候，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南征的影子，如今才知道，你就是她。”高粱转头看她，眼眶已红的不成样子，他哽咽着说道，“如果今天不是我听到了你和首长的对话，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我了。”
“高粱。”江南征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大家都开始了新的生活，我在想，是不是没有我，才会更好。”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高粱不解的开口，“这些日子，我，春雨，还有顾骡子，我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过离奇可怖，高粱，我自己有时候都会恍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南征。”高粱握了握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就像我从前说的，我永远会在你身后，在你一回头就看到的地方，无论是哥哥还是朋友。”高粱没有将话说破，他的内心也十分混乱，曾经爱慕的人重新回到了他的生活，他无法完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只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和江南征已不再有任何可能。
“你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春雨吗？”高粱的问话让江南征怔了怔，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那顾骡子呢？”江南征这次没有犹豫的摇了摇头，“答应我，别告诉他。”
“南征，你骗不了我，你根本就没有放下顾一野不是吗？”
“那时候，做出那个选择，他比任何人都痛苦。”江南征眼角含泪，却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怎么忍心让他再经历一次。”江南征知道，只要自己不出现，顾一野就会顺利的和阿秀结婚，不再经历波澜。
“知道你牺牲的消息时，我打了顾一野。”高粱自嘲的笑笑，“这么多年，我把他当兄弟，只有那一次我真的下了狠手，其实后来，我已经不恨他了，可是不想见他。”
“为什么？”
“你不知道那一日的顾一野，眼神空洞，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甚至在那年老班长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像这样，之后每一次见到他，我都会想起那日的顾一野，想起你的牺牲，那是一种折磨。”高粱的眼中多了几分江南征看不懂的东西，“南征，你忍心让他这辈子都生活在这种痛苦之中吗？”
江南征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这次，高粱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替她保守秘密，他将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顾一野，他知道江南征的犹豫与不安，所以即使会被她埋怨他也要帮她一把，因为他明白，只有顾一野能带给她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顾一野来到通信连找江南征时已经是几日后了，他风尘仆仆，显得很是疲惫，似乎有好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了，“我去找了阿秀。”顾一野的话成功让本打算离开的江南征住了脚步，“我和她说清楚了。”
“顾一野，你用不着这样。”江南征看着他，违心的开了口，“那个江南征，已经死了。”
“我错过了一次，老天才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不会再错过了。”他向前走了几步，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从过去到现在，我想要的，我爱的人，只有你。”
在之后的很多年中，顾一野都未与江南征提过他与阿秀的那次见面，得知乔星子就是江南征的那一刻，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不再逃避，他可以照顾阿秀，赡养小飞，可是他不能再欺骗自己，带着愧疚和还债走入一段婚姻。
后来，他与江南征一起携手走过了很多年，有了孩子，过的美满和睦，江南征时常想，会不会那些分别，那场牺牲，才是她幻想中的南柯一梦，转头望向身边的人，她从背后环住了顾一野，对方困意正浓，只捉了她的手落下一吻，“怎么醒了？还早。”
她点点头，将身子贴他更近了些，“一野，我爱你。”
那是属于他们的，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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