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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第二十八章）

写在前面的话：

这章我司令和婉卿的对手戏不多，主要是主线剧情的推进，故事即将进入到尾声啦，争取本周内更新下章，大家不用担心，虽然有时候会鸽但绝不坑！

大家看文愉快，周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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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沐婉卿未再来过司令部找谭玹霖，在外人眼里，两人真的已经闹翻，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谭玹霖乐的见此，加紧了筹备军火的事，并约好了与约瑟夫商议借用码头的事，他与约瑟夫一向关系不错，想来对方也不会拒绝。

顾月霜来时谭玹霖正打算出门去见约瑟夫，后者本想来劝劝他与沐婉卿的事，但见谭玹霖着急出门，便心血来潮道，“我和你一同去吧。”

“我们是去谈正事。”谭玹霖不愿顾月霜掺和进来，但顾月霜不肯，只说道，“我之前拍戏的时候也和约瑟夫打过交道，能帮你说说话。”

谭玹霖拗不过她，又想着若是顾月霜一同去不会太过点眼，便同意了，谁知这一去，竟为后来的事埋下了伏笔。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约瑟夫知道谭玹霖与沐婉卿闹翻了，沐家码头自然是用不了了，对方需要用自己的外滩码头运一批货物，价格报酬也算合理，便答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谭玹霖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事情成不成，就看行动那日如何了。从司令部下班时天已经黑了，他远远看着司令部门口停着的是沐家的车，便知是沐婉卿来了，只见等在门口的徐光耀冲车内招了招手，便拉开门上了车，谭玹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事关重大，他不想把沐婉卿扯进这件事里，若是自己此次不成功，怕是连上海都待不下去了，谭玹霖叹了口气，吩咐谭四备车，“去医院看看大哥。”

谭玹宇仍昏迷着，听护士说这几日已经有了些反应，想来很快便能醒转过来，连医生都感叹谭家少帅的命大，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死里逃生，谭玹霖独自坐在病房中，看着自家大哥，轻声说道，“后日，一切便能完成了，你要早点醒来。”

转眼便到了后日，谁知行动还未开始便出了意外，一大早，徐光耀便带着费安顿及左参谋来了司令部，左参谋带来的兵，满满当当的站了一院子，显然是来者不善，“左参谋，费总董，这是什么意思啊？”谭玹霖在走廊上迎上几人，佯装不知。

“谭司令，我们接到了举报，说是你帮助革命党的人运送军火，有通敌之嫌。”左参谋冷声说道，谭玹霖心里一沉，面上却不显露，“左参谋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帮助革命党？革什么命，革我谭家自己的命吗？”

这话堵的左参谋怔了怔，不得不说谭玹霖的话颇有道理，作为军阀家的后继者，他没有理由去帮助革命党，可此事是徐伯钧吩咐下来的，作为徐伯钧门下的人，左参谋无法拒绝，“这年头，说不准的事可多了，谭司令先别急，是不是通敌，我们等等看就行了。”

“等什么？”

“我已派人在外滩码头蹲守，谭司令只需与我们在办公室里等上几个小时，看看有没有革命党的人去码头便能见分晓了。”左参谋话虽说的委婉，手已暗暗放在了枪套上，怕谭玹霖有所反应，谁知对方十分轻松的说道，“好啊，为了自证清白，我们就等等。”

几人等的有些百无聊赖，谭玹霖提议打麻将，费安顿是个老麻友了，当然表示赞同，其余两人也无异议，谭玹霖便让谭四取了一幅麻将，四人在谭玹霖办公室玩起了牌局，刚玩了几局，徐光耀一个不小心将茶水打翻在麻将上，牌湿了大半，谭玹霖见状忙说道，“我让谭四进来收拾一下，我去仓库找一副新的。”

左参谋见他独自出去有些不放心，徐光耀会意的点点头，跟上谭玹霖，“谭司令，我和你一起去。”仓库里，谭玹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一把将徐光耀摁在门上，厉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在助纣为虐你知道吗？”

“这次举报你的，是我父亲。”徐光耀略带歉意的说道，“他们都在盯着你，你但凡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抓住。”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吧。”谭玹霖有些着急了，若是此时此刻他不将消息传递出去，廖希他们一旦如约到了码头，一切都完了。

“我会帮你，你只需要安静的待在办公室，洗脱自己的嫌疑。”徐光耀整了整领子，缓声说道，“别误会，我是为了婉卿，你若出了事，怕是会连累婉卿。”说罢便推开门朝办公室走去，谭玹霖拎着麻将箱跟在后面，刚进屋，牌局还未开始，徐光耀摸了摸已经空了的烟盒，向左参谋说道，“我出去买盒烟。”

左参谋也算机警，站在窗外看着徐光耀买了烟又回到办公室，全程除了卖烟的小孩外未接触任何人，才放下心来，此时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转眼到了中午时分，已过了谭玹霖与廖希约定的时间，手下迟迟未来报告情况，连左参谋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他见谭玹霖仍旧神色自若，忍不住调侃道，“谭司令倒是很淡定。”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不怕你们查。”谭玹霖摆摆手，笑着说道。

左参谋的卫兵推门而入，带来的却不是人赃并获的消息，他们苦苦等了一上午的革命党，并没有出现，左参谋有些疑惑的看向谭玹霖，“为什么没有人来码头？”

“左参谋，你这可不能问我啊，我一上午坐在这里陪你们打麻将，哪里都没有去。”谭玹霖佯装无辜道，“这下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还未必吧。”左参谋不肯死心，若是抓不到谭玹霖的把柄，徐伯钧那边也不好交代，他想了想才说道，“不如我们去外滩码头看上一看，那仓库里究竟是什么。”

谭玹霖知道此刻如果拒绝一定会引发更深的怀疑，可是去码头验货，他开始在心里暗暗盘算若是起了冲突，自己的民团能有多大的赢面，一行人乘车来到了外滩码头，“左参谋，谭司令的货都在6号仓库。”刚到码头，左参谋手下的亲兵便过来报告。

“我们一同去看看吧。”左参谋见谭玹霖略有紧张之色，便更确定这其中有猫腻，执意要到仓库验货。

“左参谋，若是这仓库中没有军火，你可要给我个交代。”谭玹霖看着埋伏在四周的民团弟兄们，稍稍安了心。

出人意料的是，6号仓库中的货物竟是一批洋酒，费安顿嗜酒如命，一见到连眼睛都放了光，连连称赞这是一批好酒，左参谋扑了个空，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谭司令，你自己的仓库，放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左参谋，我就是个赚钱的，只管结果，不问过程。”谭玹霖虽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先下必须先发制人，“这查也查了，闹也闹了，该还我清白了吧。”

“去把仓库管事的叫过来。”左参谋仍不死心，吩咐人去交仓库的管事，不一会儿，一个带着醉意的外国人小步跑了过来，“我问你6号仓库里的货物有被挪动过吗？”

“6号仓库？”管事有些不解，转头看了看牌子才开口道，“这是9号仓库。”说罢走上前去将仓库的牌子扶正，喃喃道，“一定是哪个粗心的工人挂反了牌子。”

此话一出，谭玹霖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左参谋见又抓住了把柄，便笑着说道，“如此，谭司令，咱们去真正的6号仓库看看吧。”

哪知，自信满满的左参谋再一次扑了空，6号仓库里是一些餐具，半点不见军火的影子，这下换谭玹霖占了上风，“左参谋，怎么说？”

“虽然没查到军火，但事情还是有可疑之处，谭司令，现在还不能放了你。”左参谋总觉得今日之事有古怪，不愿就这么放过了谭玹霖，打算与徐伯钧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左参谋，你这就有些过分了吧。”谭玹霖冷了脸厉声说道，“你让我配合我也配合了，如今没有查到军火，你为什么要扣留我？”

“只是配合调查而已，谭司令，我保证，等调查清楚便会还你清白。”左参谋怕谭玹霖真的生了气，事情反倒不好收场了，只得打圆场道。

“如此，谭司令配合一下吧。”徐光耀知道此时与左参谋起冲突不是上策，意在规劝谭玹霖先不要争辩，谭玹霖会意点点头，“我是给你面子，就当是放个假休息休息，走吧。”

回到司令部后，左参谋马不停蹄的将结果报告给徐伯钧，对方十分诧异，他已经派人跟踪了沐婉卿一天，对方也没有任何异常，那原本的军火，究竟到了哪里，若是没有证据，他的局可就白做了，“徐远，你去办一件事。”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让谭玹霖不能翻身。

谭玹霖重新被带回司令部，说是让他在办公室休息，实则是将他看管了起来，不允许随意走动，待到左参谋与众人离开办公室，谭玹霖才有了喘息的机会，细细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今日到底是谁帮了他，换走了仓库中的军火，他暗暗祈祷不要是沐婉卿，若是如此沐家码头一定会成为调查的对象。

哪知一语成谶，他看到左参谋与徐光耀几人驱车离开，天色阴沉，已下起了濛濛细雨，他推开门，被门口的卫兵拦住了，“我有事要见左参谋。”

“左参谋他们接到线报，说是军火在沐家码头，已经赶过去了，谭司令，请你耐心等待。”卫兵的话让谭玹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在沐家码头查到了军火，沐婉卿一定难逃罪责。

与此同时，司令部的几人驱车来到了沐家码头，雨越下越大了，沐婉卿撑着一把伞，小跑着迎了上来，“各位长官，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我们接到线报，沐家码头有违禁品，我们要查一查。”碍于沐婉卿的身份，左参谋倒还算是客气。

“长官，这里面的货都是人家的，我们私自开箱，怕是不太好吧。”沐婉卿面露难色，语气犹豫。

“沐小姐，请你配合。”见左参谋执意如此，沐婉卿也不好再阻拦，只吩咐人打开仓库的门，领着几人进去，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卫兵翻遍了仓库，只找到一些普通的货物，并没有所谓的违禁品。

“长官，你们查也查了，这什么也没有啊。”沐婉卿当然知道仓库里什么都没有，她此前的犹豫慌乱不过是为了迷惑对方的手段，说起来，还要感谢这场雨，她特意放出消息说是军火藏在沐家码头引左参谋等人前来调查，而暗地里已经将军火运至船上准备发往广州，即使左参谋他们现在赶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好意思沐小姐，打扰了。”又一次铩羽而归，徐光耀以为左参谋会就此放了谭玹霖，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了后招，雨夜中，一个与沐婉卿身形相似的女人撑着伞走出，徐光耀一下子便明白了左参谋的意图，“这怕是不妥吧。”

“若是谭司令心中没鬼，自然不怕我们试。”左参谋不明白为何徐光耀竟与谭玹霖站在同一战线之上。

“我不同意。”徐光耀怕谭玹霖情急出错，真的把此人当成了沐婉卿，那此前的种种便都功亏一篑了。

“徐督办，是你们徐家举报的，现在你又多方阻拦，到底是要怎么样？”左参谋也来了脾气，与徐光耀杠上了。

“徐督办，不过是试上一试，也是为了还谭司令清白。”费安顿怕两人真的起了冲突，忙打圆场道。

徐光耀见此，不好再与左参谋争执，只好妥协道，“如果这一次谭司令没有问题，请务必还他清白。”

几人带着假的沐婉卿回到了司令部，谭玹霖听到汽车的鸣笛声，倚在办公室的窗户旁观望窗外，只见徐光耀撑着伞，与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并肩走着，是婉卿，谭玹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脑中警铃大作，他们抓回了婉卿，难道是在沐家码头查到了什么？谭玹霖重新坐回沙发上，等待着左参谋等人。

不过片刻，左参谋三人推门而入，却不见沐婉卿，谭玹霖心下疑惑，只见左参谋笑着说道，“谭司令，我们已经在沐家码头找到了军火，你还是不招认吗？”

“我没什么好招的。”谭玹霖佯装不在意，“若是沐婉卿同你们说了什么，那是诬陷，整个上海滩都知道我们已经闹翻了，她怎么会帮我。”

“谭司令，你慌什么呀。”左参谋今日第一次在谭玹霖面上看到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更加觉得自己用假沐婉卿做引这招，并未用错。

“我只是怕被人诬陷。”谭玹霖看着左参谋颇为得意的神情，又看到徐光耀趁人不注意时对他摆了摆手，突然抓到了事情的破绽，徐光耀与那人并肩走时，雨伞的大半都给了自己，身旁那人的肩膀已经被雨打湿了，他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沐婉卿，左参谋是在诈他，“不如这样，左参谋，你把沐婉卿带来，我和她当面对峙，自证清白。”

左参谋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变态度，一时语塞，谭玹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步步紧逼着说道，“左参谋，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我说了沐婉卿不论说了什么，都是诬陷。”

“好吧，我们确实没有在沐家码头查到军火，谭司令，对不起，这件事到此结束。”到此时此刻，所有的招数都已经用完，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任何疑点，他已经无法再扣押谭玹霖了。

“你也是秉公办事，好说。”谭玹霖并未再发难，事情能如此结束，也算是圆满，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此时此刻的顾月霜，正处在危险之中。

徐远借由谭玹霖的名义，派人挟持了顾月霜，她曾在当日虽谭玹霖一起去与约瑟夫商谈，徐伯钧认定她知道内情，便吩咐徐远对她用刑，务必从她口中得到指认谭玹霖的口供，可无论他如何折磨顾月霜，对方仍是不肯开口。

司令部内，谭玹霖与众人刚刚走出办公室，便被来通报的卫兵拦住了，“左参谋，徐督军说有新的口供，谭司令的嫌疑还未解除。”

“是谁？”左参谋有些疑惑。

“顾月霜顾小姐。”此话一出，谭玹霖与徐光耀都变了脸色，谭玹霖几乎是瞬间抓住了对方的脖子，大吼着说道，“人在哪儿？他们在哪儿？”